第五百九十八章 传奇

　　李起掏出一个红包：“狗宣。给你儿子见面礼。”
　　荀宣接过来打开看一眼：“一千美金？真抠门你。对了，你回去帮我妹打包下我的行李，没什么事我就不回听海了。”
　　“你，有什么具体打算？”
　　荀宣道：“昨天晚上，有人找我，想招募我进CIA。”
　　“你？”
　　“我拒绝了，我觉得IS还是挺好的。我老头子的意思是，现在我有老婆和孩子，就要正经的帮他做点生意。我老婆早先意思也不想让我干这行，毕竟风险比较高。”
　　李起问：“那你的决定呢？”
　　“我都不选。”荀宣看李起：“我打算加入FBI，FBI负责是美国本土的安全。也算是为了我老婆和孩子营造一个安全的环境。CIA和IS对外侵略性太强。比如这次恐怖袭击，如果不是因为四家民间商业安保公司参与CIA策划的剿灭本地武装的战斗，恐怕也不会受到如此激烈手段的反击。你呢？”
　　李起想想道：“我和你不同，我出生、成长、工作、成就都是在各个不同的国家，我对国家概念很淡薄。我打算就这么退休，海边买套房子，经营我的葡萄园。”
　　荀宣问：“我唯一问题是，你真要和沈从寒结婚？”
　　“怎么？”
　　“你们也知道你们的情况，李起，不要不相信诅咒。”
　　“哈哈。”李起那出那镶嵌了弹片的手机笑道：“相反，我相信每次我遇见危险时候，是她带给我好运。”
　　其他人听着两人低声交谈，终于这两个人都要走了。大家心中明白，这次格尔维森结束后，听海安保人事会有巨大的变动。首先是大老板职务，其次是特勤组的人员构成。目前，大老板、荀宣、李起都要离开。江影将去T市，曹羽即将去美国。米悟基本上已经确定会跳槽到某家国际五百强公司。安娜娜将回国进行专注的物理治疗。
　　……
　　一夜无语，第二天，听海安保除荀宣外其他人飞回了听海。载誉而归，现场是非常热烈的。萧楚楚没有意外的被拉去顶缸。其他人从后门悄悄溜走。连蓝河和欧阳剑兰都没有兴趣在媒体前露脸。改组在即，大家心中都有些沉重。
　　在原地休息三天后，听海安保公司终于召开了高级职员大会。董事会有一半成员出席了本次大会。首先肯定是老三篇的对格尔维森的表现进行表扬。然后是发奖金。最后才是会议的主题。
　　秃鹫就坐在大老板身边，大老板介绍道：“这位是雷斯尼先生，前IS特勤处处长。我相信在座的人都有听说。我要退休了，干不动也干不了。民间安保这块，我们比欧美国家落后十年以上。现在公司夺冠，我们不仅要面对听海这个庞大市场，也要面对世界这个巨大市场。我从不妄自菲薄，但是，我确实没有这个能力带领听海安保再上一个台阶。”
　　“李起、荀宣他们很优秀。但是一个世界级的公司不是一两个人优秀，或者是一个团队优秀就可以成的。我们更需要的是先进的管理理念，良性的经营体制，科学的市场统筹。我相信雷斯尼先生会带领听海安保成为真正意义上的世界巨头。现在，我们请雷斯尼先生说两句。”
　　下面人鼓掌，雷斯尼笑下，站起来：“听海安保很有朝气……”
　　李起道：“老头，废话就不要说了吧。”
　　秃鹫也不生气，道：“看，李起在IS经常这么对我，但我对他仍旧很和善。这说明我是一位很好相处的人。不过那是不可能的。我不好相处，IS的人都不喜欢我，他们给我的取的绰号叫秃鹫。但是他们很尊敬我。李起可以证明这一点。一个公正的人不会受到大家喜欢，只会受到尊敬。我在听海安保也一样，公正和公平将是听海安保首先要做到的。这是一个公司良性发展的根本。我们其中的人受到一些优待，不仅是在公司规则内，甚至是法律规则外的优待。所以，我可能会伤害到一些人特权，这里，我先向可能伤害的人道歉。”
　　秃鹫说了很多，宗旨就是改革。早先听海安保被大老板个人意志左右。所幸的是大老板这人还算公正。改革后，将是以规章制度为左右。秃鹫并没有说不干非法的事，但是必须遵照游戏规则来玩。秃鹫重点说明了游戏规则重要性。特别是涉外安保，游戏规则时刻都在变动。
　　最后，秃鹫道：“听海安保公司将分为海外特勤处和国内特勤处。我研究过你们很多资料，对董事会推荐的蓝河和欧阳剑兰其实并不太满意。但是我在中国，我也会按照中国游戏规则来做事。比较之后，蓝河将负责海外特勤处，欧阳剑兰将负责国内特勤处。海外组两组，国内组五组。除此之外，将增加一组特别支援组。特别支援组我本看重江影，但是他将离开公司，所以我将外聘一位特别支援组组长。同时成立情报组，我将会面试董事会提供的优秀人选。另外，后勤部、法律支援部、国际联络部将全部整合为内政部，由齐眉小姐担任部门经理。人手配置将由各部门负责人拟定。要求：同部门不得有血缘关系。同部门出现情侣关系必须调离一位。董事会不得在任何部门未经我同意安插任何人手。工资实行阶梯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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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议散场，秃鹫整理下发言稿，走过去坐在李起身边。整个会议室就只有他们两个人。秃鹫问：“怎么样？”
　　“大老板什么时候离开中国？”李起问。
　　“估计半年后，他说要拜访一些朋友。”秃鹫很奇怪李起问这个问题。
　　“你在半年年职务无忧。如果要保持下去，就要看蓝河和欧阳剑兰两人对你的支持度。”李起拿公文包拿出一叠资料道：“这是我客观评价本次格尔维森参赛队员的资料。其中有他们的优点，也有他们的缺陷。算是我送给你的礼物。这些人用的好是听海安保的骨干，用不好，他们将成为你下课的主因。还有，我认为你低估了蓝河和欧阳剑兰的作用。”
　　“不，我没低估他们。就象没有低估你一样。有时候我必须口是心非。中国有一种制衡的说法，如果我拔高他们，他们就会内斗。如果我贬低他们，我是他们攻击或者是超越的目标。这两人性格很不错，他们会选择堂堂正正的战胜我。我不想他们内耗，只能用这个办法。”秃鹫道：“荀宣申请成为FBI情报分析师，已经获得特别批准。你呢？我可以推荐你到适当的岗位。”
　　“谢了。”李起道：“不过我有自己的计划。”
　　大老板行政秘书敲门：“雷斯尼先生，李起顾问，大老板请你们吃饭。”
　　“散伙饭。”李起笑。
　　散伙饭没有什么营养，大老板交代一些事，他在看望一些老朋友老部下后，将去穆梓所在国定居。大老板特意交代，李起没事就去看看他。女大不中留，他很寂寞的。
　　第二天，李起来公司人事部办理了自己和荀宣的离职手续，从人事部出来一直到公司外，很多人等待，李起和他们一一握手再见。
　　第二天下午，蓝河给了李起一张支票，这是豪华别墅一半产权的钱。李起和蓝河深聊了很久，李起告诉蓝河，他是公司前途的唯一变数。因为欧阳剑兰原则性远高于蓝河。蓝河保证，自己一切出发会以公司前途考虑。
　　第三天，大年二九。李起登上前往沈从寒家的飞机。
　　沈从寒的家在一个很普通的小区内，大门口有物业保安，防止非本小区汽车进入其中。在大门对面的五百米位置，是一栋在建房。工人已经放假回家过年。十层位置，月神坐在窗前，他面前是桌子和电脑还有一把SSG99狙击枪。
　　他并没有监听沈从寒的手机，他只是监听了沈家的座机。他也知道，今天李起将出现在这里。这一个月，他在新闻媒体中看了很多关于听海安保的比赛。李起表现的越好，就让他越兴奋。月神看看手表，这时候李起的飞机应该到了。
　　李起走下飞机，沈从寒没有来接机，她在家中等待李起到来。李起给沈从寒打个电话，然后去了趟洗手间。出机场挥手要了一部计程车，计程车一路朝沈家小区而去。
　　“晦气。”出租车司机骂了一句，他停车在红绿灯前，前面是一辆灵车。
　　李起宽慰道：“有死才有生，这么一想，应该是好事。”
　　司机乐呵呵一笑：“如果谁都象你这么乐观就好了。听你口音不是本地人吧？”
　　“不是，来见岳父岳母的。”李起很诚实回答。
　　“欢迎成为本地女婿。”司机很健谈，一路和李起聊天。出租车开到沈从寒所在小区。李起不知道是哪栋楼，拨打了沈从寒电话。缴纳了车资后，李起下车。
　　月神看着瞄准镜中李起，并没有马上扣下扳机。他移动镜头到二十米外，沈从寒从一栋楼出现。两人走到一起拥抱。热恋中的爱人，月神打开保险，脸带微笑。他迫不及待的想看看男子死亡后，女子的悲痛表情。他安静等待他们结束拥抱。
　　李起放开沈从寒：“你爸在楼上看着呢。”
　　沈从寒抬头看一眼笑：“他就急着有人抱我。”
　　“那他应该感谢我。”
　　“我替你感谢好不好？”沈从寒笑道：“走吧，亲爱的。”
　　李起提礼物牵了沈从寒的手朝前走，月神扣下了扳机，子弹飞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准准命中李起后背。镜头中，李起向前急走一步，然后倒在地上。月神并没有马上离开，他在欣赏自己的杰作。他似乎听见了沈从寒尖叫声。
　　沈从寒愣了三秒，然后跪在李起面前，先是拍打李起的脸，然后大声叫了起来：“来人，救命。”
　　现场立刻有人围过来，大家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沈从寒有些歇斯底里喊：“救护车，救护车。”
　　小区内的诊所医生快步跑到李起身边，蹲下。他将李起翻身过来，一摸道：“心跳终止。”
　　沈父沈母也赶下楼，沈母抱住哭成泪人的沈从寒。这一切尽被月神收入眼底。月神满意笑了，他熟练的拆卸狙击枪装进箱子，把电脑放进袋子。整理好一切，他恋恋不舍的再看一眼，然后转身拉开了房门。
　　瞬间，他的笑容凝固了，门外一位老外端了把手枪对准了自己。枪口上装有消声器，距离自己很近很近。月神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说什么。这时候老外扣下扳机。一枪、两枪、三枪。老外开枪杀人后很镇静。他从口袋拿出手机，对着死去的月神拍照。然后他发出照片，打电话：“已清理。”
　　救护车到达了小区，大家知道只是尽人事。不过还是让开了道路。沈从寒的头靠在李起身体上不停哭泣，沈父和沈母并没有阻止沈从寒。大家都感到心酸。突然，沈从寒感觉到李起身体手机抖动。摸向手机时候。李起喉咙发出了‘恩’的声音，挺直坐了起来。
　　“哇！”所有人立刻后退十步。
　　李起左右看看，很冷静从口袋中拿出手机：“喂！”
　　“大马蜂，月神死了。”
　　“恩，再见。”李起把电话放在地上，脱掉西装和鸡心领毛背心。一副钢板挂在他心脏前后。李起拿起钢板看。一颗子弹深深的嵌在钢板中。李起大笑：“哈哈，谁说你月神没有弱点？”月神的最大弱点，他只射击心脏。
　　‘啪’的一声，沈从寒一个耳光狠狠的刮过来。这一手非常狠，将李起打的口中流血。李起抬头，沈从寒跑了。
　　子弹伤害还在，李起有些艰难站起来：“伯父伯母好。”
　　沈母非常不高兴：“小李，你演哪出？”说罢转身就走。
　　沈父看李起，李起赔笑。沈父眼光转向地面钢板：“月神？”
　　“他死了。”李起点头。
　　“恩……”沈父道：“走吧，快可以吃饭了。”
　　到了四楼，沈父拉了没给李起好脸色看的沈母去了厨房。李起敲门：“亲爱的，是我。”
　　沈从寒并没有矜持，拉开房门，轻轻抱住李起：“吓死我了。”
　　“不怕，不怕，都过去了。”李起安慰：“如果有的选择，我会让你知道。”
　　“不，以后不管有没有选择，你有危险都要告诉我。”
　　“不会再有危险，除非是世界末日。他是我最后一个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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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月后，李起和沈从寒的婚礼在葡萄园举行，很多人都参加了婚礼。他们有身经百战的老兵，有前科累累的罪犯，也有某国的高官，也有某国军事负责人。还有很多很多朋友。江影、米悟、蓝河、欧阳剑兰、红霞、越子倾、李瑰、黄局、荀宣、彼得、小何、安娜娜、赵云、上官子兰、慕容默夫妻、秃鹫、大老板、穆梓、光头……
　　江影并没有成立安保公司，为避让T市媒体，他和棋子移民了澳洲。两口子很恩爱。初恋沉淀的感情足够他们消融很多年。至于将来怎样，那是将来的事。
　　米悟已经是一家国际二十强企业的高管，同时她还是一名富婆。有个神秘人给她的帐号里打了五百万美金。FBI曾经找米悟了解，是不是和失踪的酒鬼有联系，米悟并没有回答，回答FBI问题的是由七名律师组成的律师团。虽然事业金钱双丰收，但米悟最近很苦恼。因为自己突然多了数位追求者，无一例外，这些人全部是高富帅。甚至有位被誉为中东第一钻石王老五的王子在格尔维森后就一直死缠烂打全球追击，非要送游艇、飞机、钻石和别墅，让米悟更加苦恼。
　　蓝河在上任后第一个月就开始接受涉外任务，表现完全符合听海安保公司现在的世界地位。不过这不是让李起惊讶的，让李起惊讶的是蓝河和齐眉亲昵的关系。
　　欧阳剑兰很忙，但是还是抽空来参加了婚礼。她的事业似乎原地踏步，但是秃鹫却评价她为公司最重要的人。因为她，公司在失去大量骨干后，仍旧有条不紊的发展。并且将盾牌安保彻底挤出了听海市场。
　　小何还在走法律程序，他将是蓝河手下第一大将。
　　红霞订婚了，她的未婚夫是个很老实的科学家。看这一对很有点灰太狼和红太狼的味道。
　　公司改组后，越子倾成为了听海安保特别支援组组员，外聘的组长对越子倾能力非常赞赏。他甚至认为越子倾对听海安保夺冠有不可磨灭的作用。越子倾私人生活不多，和装甲集团的江山保持了联系。至于双方是否有可能走到一起，就要看天意。
　　李瑰离开了特勤组，成为齐眉的助手。
　　黄局正式成为听海警察局局长，他因为击毙月神成为英雄。仕途势不可挡。
　　彼得和安娜娜在西班牙首都居住，两人父女关系迅速被确立。安娜娜的双腿大有好转，一年后有望恢复完全生活自理。
　　秃鹫在蓝河和欧阳剑兰两位支持下，顶住了董事会压力对公司进行改革，颇有些意气风发的少年姿态。
　　婚礼上唯一不和谐的就是穆梓，她一直没有忘记李起。先是扑在李起怀里哭让沈从寒醋意大发。而后如同女友一般，帮李起整理衣装系领带。又如小姑子一般安排着婚礼的事宜。引惹了沈从寒伴娘表妹和其争吵。沈从寒示好，穆梓表示拒绝，她告诉李起，如果和沈从寒离婚就去找她，她等着他。沈从寒气得咬了李起好几口。
　　穆梓胡闹，大老板根本不管。他以穆梓十八岁，有权表达自己感情为借口，不去掺合这些事。大老板退休后很闲，四处拜访朋友，为战友扫墓，在国内旅游，过起了闲云野鹤的生活。
　　除了国内和国际朋友，死人闪电邮寄来了贺礼，还有多拉和曼达等等人物。
　　荀宣上班第一天就展现了自己情报分析能力，其对同事态度也因为婚后好转不少。传闻因为立有大功，还去白宫吃个饭。当然，荀宣吃过饭后例行咒骂吃这饭的麻烦程度。
　　赵云和苏蓉的中式婚礼将在下个月举行，赵云在学习英文三天后，决定要做一个旅华美人。他的日子很简单，白天陪电器苏溜鸟打麻将，晚上陪苏蓉玩鸟开枪战。一个月，他就崩溃了。他决定学好英文，出去溜溜。苏蓉建议带个翻译就不用学英文。于是赵云带上苏蓉满世界的游荡。
　　至于李起和沈从寒，沈从寒已经放弃了大部分事业，成为一位好妻子。原因是她怀孕了。而且两人计划生四个孩子，反正数年之内沈从寒是不可能重返歌坛。
　　李起婚后享受宁静生活，没有警报，没有枪械，没有战机，没有杀戮。偶尔手痒，他就带着老婆孩子去当一星期岛主。不管将来怎样，沈从寒和李起都非常享受和满意现在的生活。
　　曾经安保界的传奇慢慢消失在大家的视线里。一代新人换旧人，新生代们在这领域展翅而飞。有些人成功了，有些人失败了。但是谁也没有承认自己能超越亚洲之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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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年，很多年，很多年过去。
　　李起已经很老了，他已经老到拿不动手枪，他的身边只有陪伴他的妻子。两人相依在沙发上看着最新一届的格尔维森。
　　“真年轻。”李起道。
　　“你那时候也很年轻。”沈从寒偎依在李起身上道：“男人，他们在说你。”
　　“恩。”
　　“听海国际安保公司进入四强，他们还能再进一步吗？曾经他们创造了不可能的奇迹，作为一家本地公司他们夺取了格尔维森的冠军。这就是中国神话。我们再来回顾了当年他们夺冠的勇士。主帅李起，业内人称亚洲之鹰，其短短的五年安保生涯经历书写了安保界的传奇。他的故事几十年来数次被翻拍成影视作品。介绍他，不能忘了他的红粉知己，当时家喻户晓的音乐天后沈从寒女士。还有他的挚友，同时格尔维森冠军队的主力，其中包括十年前曝光的地球联邦A类通缉犯：中国盗侠赵云。已逝地球联邦安全机构第一情报分析师荀宣……”
　　“女人，唱首歌给我听吧。”李起感觉累了。
　　沈从寒轻声清唱当年的歌曲，李起怀抱沈从寒慢慢入睡。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