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對他人的態度

　　「怎麼辦啊......」
　　學校圖書館後門處，海野涼子坐在臺階上愁眉苦臉。
　　「狗東西不會真的生氣了吧。」
　　「明明我也沒說的很過分啊......」她小聲嘀咕著。
　　橘清隆在臨走前奇怪的臉色，讓她耿耿於懷到現在。
　　雖然對方發來簡訊讓自己在這等他送飯過來，看著好像並沒有生氣一樣，但她還是第一次見到橘清隆那麼冷漠的表情。
　　「唉......」少女忍不住嘆氣。
　　實在不行，待會等他來了自己給他道個歉吧......
　　「海野同學？」
　　一道有些疑惑的聲音從旁邊響起。
　　「欸？」
　　海野涼子順著聲音望去。
　　「德田同學？」
　　來者正是橘清隆的好友，德田浩行。
　　他手中捧著泡麵，有些不解的看著海野涼子。
　　「海野同學已經沒事了嗎？」
　　「啊，也不是說沒事吧......」
　　海野涼子瞅了眼自己腿上的傷，因為怕長褲弄到傷口，她中午從醫務室出來後還特意換了短褲。
　　「就膝蓋位置擦傷的比較嚴重。」
　　「原來是這樣......橘清隆他沒跟你在一起嗎？」
　　德田浩行有些猶豫。
　　這個位置平時幾乎沒有人會來，是他跟橘清隆吃飯的地方，看來自己好友還是把這個絕佳位置告訴海野涼子了，可惡這個重色輕友的傢伙。
　　男人之間的秘密基地，就算是女朋友也不可以告訴！
　　「他讓我來這裡等著，說是待會送飯過來。」
　　海野涼子將髮絲撩到耳後，有些不好意思道：「你們之前經常來這裡吃飯嗎？」
　　她又不是真傻，看到德田浩行出現在這裡，多少也猜到了緣由，況且對方手中還捧著剛泡好的泡麵。
　　「對，因為平時很少人來這邊，清隆那個性格你也知道......」
　　德田浩行小心翼翼的坐在臺階的最左邊，跟海野涼子保持了一大段的距離。
　　「不過最近清隆都回家吃了，所以就我一個人來著。」
　　「嗯......」
　　海野涼子突然有些心虛了起來。
　　這種好像搶走別人好朋友的感覺又是什麼鬼啊，德田同學你不要說的自己這麼可憐好不好，她會很愧疚的。
　　德田浩行也很快反應過來自己說了多餘的話。
　　他努力轉移到更輕鬆的話題，但是憋了半天一句話都沒說出口。
　　「清隆應該快回來了吧，他家離學校也很近。」他乾巴巴道。
　　「呃，說的也是啊......」
　　德田浩行默默的閉上了嘴。
　　算了，還是不要強行尬聊了吧......
　　「那個，早上你也跟橘清隆一起看比賽嗎？」
　　海野涼子還在努力找尋著共同話題，畢竟怎麼說對方之前還招待自己去電玩城過，不至於是那種說不上話的路人關係。
　　「對。」
　　德田浩行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
　　「那還是我第一次見到清隆那麼緊張的樣子。」
　　「緊張？」
　　海野涼子有些意外。
　　那個狗東西還會緊張的嗎，在她的印象中橘清隆好像不管面對什麼事情都鎮定自若的模樣，兩人最開始見面時，對方在面對難以處理的鐵拷都能想出辦法解決，她實在是想不出對方會在什麼樣的情況下緊張。
　　「對啊，當時我都被嚇了一跳。」
　　德田浩行點了點頭，煞有介事般道：「我當時連話都還沒說完，清隆就瞬間衝了出去，那還是我第一次見他跑得這麼快。」
　　「明明平時體育課上跑步，這傢伙跟我都是吊車尾來著。」
　　「是嗎......」
　　海野涼子回想了一下，當時她因為摔跤導致意識有些模糊，印象裡自己好像只是眼睛一閉再一睜，對方就出現在了面前。
　　「當時我們的位置離終點也就五六十米吧？」
　　德田浩行努力回想了一下早上的場景，他比劃了一番大概的距離。
　　「感覺他兩三秒不到就跑了過去，動作快到根本看不清，我感覺這傢伙平時上體育課肯定在偷懶隱藏實力。」
　　「還挺有他的風格的......」
　　海野涼子想了想對方懶散的性格，嘴角一抽，有些無語。
　　這傢伙是屬於那種能不幹就不幹，非要幹就慢慢幹的類型，只是體育課跑步的話，他肯定更傾向於通過悠閒的散步來完成。
　　「看得出來清隆應該很喜歡你，我跟他認識了這麼久還沒見他對哪個女孩子特別上心過。」
　　「喜歡？」
　　海野涼子愣了。
　　「應該沒有吧......」她有些猶豫，小聲道，「德田同學覺得他喜歡我嗎？」
　　「絕對喜歡！」
　　德田浩行斬釘截鐵道：「海野同學不明白他平時對其他女生都是怎麼樣的，但我敢打包票，他對你肯定不一樣。」
　　聽到這裡，海野涼子的心開始怦怦跳了起來。
　　「那他平時跟其他女生聊天都是怎麼樣的？」
　　她抿了抿嘴，有些按捺不住自己內心的好奇。
　　平時的時候很少看到他有跟其他同學聊天，她完全不清楚對方在面對其他人的時候究竟是什麼模樣。
　　仔細想來，好像她一直以來都沒有了解到橘清隆的真面目。
　　「什麼樣的？」
　　德田浩行有些犯難，他努力回想了一下對方都跟哪些女生聊過天。
　　橘清隆在班上聊得比較多的或許就是班長了，而且那都是因為班長有需要安排他做事，例如值日又或者幫老師傳話喊他。
　　「就很平淡的吧？」德田浩行撓了撓頭，「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他那種感覺，就看著很正常的聊天，但是總給人一種很疏遠的感覺，好像跟別人離得很遠一樣。」
　　「有的時候我跟他聊天也是這種感覺，特別是剛認識的時候。」
　　「很疏遠的感覺......」海野涼子小聲重複了一遍。
　　她記得自己之前問過橘清隆為什麼要在學校保持著路人甲的身份，對方坦言過是因為跟同齡人有種隔閡，就像是年齡大的哥哥看到年齡小的堂弟堂妹一樣，現在看來就是德田浩行所說的疏離感。
　　「他不會說話很氣人嗎？」
　　少女有些猶豫，像是不知道該不該往下說。
　　「就是，經常說一些很毒舌的話，倒也不是讓人生氣，就是讓人感覺很鬱悶。」
　　「毒舌？」德田浩行有些詫異的看著她。
　　「不會啊，清隆雖然有的時候是會開開玩笑，但不會說出特別毒舌的話，這還是跟我聊天的時候。」他放下手中泡麵，沉吟道，「要是跟其他女生的話就更不可能了，我記得之前還有女生在背地議論過他。」
　　「什麼？」
　　「就是說他很奇怪吧，明明站在他面前說話，眼神裡卻好像沒有自己一樣。」
　　德田浩行開玩笑道：「現在這麼一看，果然還是覺得他對海野同學的態度不一樣吧？」
　　「確實......」
　　海野涼子還是第一次從別人口中得知橘清隆平時的樣子。
　　她望著自己膝蓋上的傷口，怔怔出神。
　　「或許清隆平時跟私底下的表現不一樣，就算是我也沒有接觸到他真正的一面。」
　　德田浩行想了想，決定為好友的未來幸福助攻一下。
　　「不過他對海野同學絕對是對我們任何人都不一樣的態度，所以......你懂的吧？」
　　「但是我也不是沒有暗示過他......」
　　海野涼子想了想自己之前的數次暗示，臉色頓時黑了下來。
　　「他肯定看出來了我的意思，但是一直糊弄我。」
　　「這樣......」德田浩行有些犯難了起來，他小心翼翼道，「不如直接開誠布公，直接跟他表明心意？」
　　「......被拒絕了怎麼辦？」海野涼子有些不好意思，「如果他拒絕了，那豈不是連朋友都沒得做了。」
　　「說得也是啊......」
　　想到這裡，德田浩行也不敢亂說了。
　　萬一橘清隆有什麼其他的想法，自己說多了反而會害的他們之間的處境變得尷尬。
　　不過在他看來，橘清隆肯為了海野涼子違背自己一直堅持的信條，還對她如此上心，很明顯就是喜歡對方了。
　　「橘清隆之前有跟你說過喜歡什麼類型的女生嗎？」
　　「這個倒是有......」德田浩行有些糾結，支支吾吾道，「嗯，就是性格比較好的都喜歡吧。」
　　「性格比較好。」海野涼子念叨著。
　　難道她的性格還不夠好嗎，橘清隆這個狗東西天天氣她，她都沒怎麼說過很重的話。
　　德田浩行有些心虛，完全不敢看海野涼子。
　　橘清隆之前跟他說的是喜歡年齡大，成熟的女生。
　　很明顯海野涼子無論是生理上還是心理上好像都不太符合的樣子......
　　......
　　另一頭，橘清隆正拿著便當朝圖書館後門走來。
　　中午的時候因為去找金澤愛佳出面威脅了一番，導致他回學校有些晚。
　　也不知道等了這麼久，海野涼子待會會不會又要抱怨。
　　想到這裡，少年搖了搖頭。
　　算了，自己肯送飯過來，對方就應該感恩戴德才對。
　　沒想到昨天吃飯的時候的一句戲言，今天居然成真了。
　　一想到對方膝蓋上的傷口，他的臉色就不太好看。
　　原以為就是海野涼子自己馬虎大意才摔的那麼慘，結果在醫務室的時候「秘密之語」的激發告訴了他事情的真相。
　　這也是為什麼他後面臉色突然一下子冷了起來。
　　好在這次的秘密之語十分給力，讓他成功的在垃圾車裡找到了金澤愛佳丟掉的雷射筆，雖然那支筆最後還是丟回給了對方，不過他一點都不擔心。
　　要是金澤愛佳真的不打算轉學，自己只會用更加惡劣的辦法去讓她離開。
　　橘清隆慢悠悠的朝著圖書館走去，經過拐角後，他皺起了眉頭。
　　「你們兩個在幹什麼？」
　　冷不丁響起的話語嚇了海野涼子二人一跳。
　　德田浩行捧著泡麵的手哆嗦了一下，望著不知何時出現的好友，他訕笑道：「沒什麼啊......」
　　「只是閒聊幾句，朋友之間的關心而已......」
　　海野涼子也同樣有些心虛。
　　要是自己剛才跟德田浩行討論的話被橘清隆聽到了，這個狗東西肯定又會嘲笑她，說什麼才不會喜歡她，什麼人生錯覺之類的狗屁話。
　　橘清隆一臉疑惑的看著臉色突然黑了下來的海野涼子。
　　這傢伙又犯什麼病了，自己都送飯過來了還板著張臉......
　　「喏，午飯。」
　　橘清隆將手中便當丟了過去，隨意道：「中午的時候做的有些趕了，湊合湊合吧，大餐回頭給你補上。」
　　海野涼子手忙腳亂的接住飯盒，忍不住抱怨道：「你看著點啊，待會飯菜都灑了。」
　　一旁的德田浩行若有所思的看著二人間的互動。
　　之前還沒發覺，現在仔細觀察一下，似乎橘清隆真的對海野涼子的態度有些奇怪。
　　說是在故意欺負對方，也不像，畢竟都送飯過來了。
　　但說寵著對方，好像也沒有這麼彆扭的方式吧。
　　「果然我的好友原來是傲嬌嗎......」德田浩行嘴角一抽。
　　「伱幹什麼？」
　　橘清隆瞥了他一眼，有些不善道：「你那是什麼眼神，總感覺你在想什麼很欠揍的事情。」
　　「沒......」
　　德田浩行端起已經吃完的泡麵杯，弱弱道：「我先回班裡休息了，你們兩個聊。」
　　說罷，他主動離開，讓海野涼子跟橘清隆能夠獨處。
　　望著好友離去的背影，橘清隆略有所思。
　　「你們剛才是不是在說我的壞話？」
　　他一臉疑狐的盯著海野涼子，沉吟道：「總感覺你們的表情都很耐人尋味啊？」
　　「哪有...是你太敏感了。」
　　海野涼子連忙扒了幾口飯，掩飾自己臉上心虛的神情。
　　「話說你怎麼這麼慢，我都等的要餓死了。」
　　她一邊吃，一邊抱怨著橘清隆回來的實在是太慢了。
　　少年坐在她的旁邊，悠悠道：「這還用問嗎，吃完飯不得午睡休息一下？」
　　海野涼子哼了一聲，沒有搭理對方。
　　現在還不到一點，對方根本沒有多餘的時間在家午睡。
　　在咬了一塊排骨肉後，少女有些糾結。
　　「抱歉......」
　　「？」
　　橘清隆有些茫然的看著她。
　　果然摔跤的時候把腦子撞到了嗎，怎麼莫名其妙的又開始道歉了。
　　「就是中午我說的話啦......」
　　海野涼子皺了皺鼻子，雖然不知道自己哪錯了，不過看在橘清隆這次這麼關心自己的份上，她也就姑且也認個錯好了。
　　「讓你不高興了，抱歉。」
　　橘清隆頓時反應過來，表情也一下子變得無比嚴肅。
　　「嗯，既然你都道歉了，那就算了吧，這次就原諒你了。」他煞有介事的點點頭，「下次注意點，不然我可不會這麼快消氣。」
　　「知道了......」海野涼子撇了撇嘴。
　　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歉道的她內心非常不痛快。